[魔笛/辛贾]花语

13年的产物…当时还想攒着短篇出个本,最后不了了之。

写的时候还没有大冒险的消息,以至于子贾性格与原著相差很大。

题材俗套、矫情,非常稚嫩的产物。

都能接受的话,欢迎继续看下去。


-花语-


  比起浪漫唯美的花语,贾法尔更愿意记住每一朵花的用途。

  能否入药、外敷还是内服,对于暗杀术有没有帮助,如何将多余的气味消除。似乎这些植物生来就是他的道具,划分为「有用」和「无用」两个板块,当中有一条清楚分明的界线,无论哪边都无法逾越。

  ——有用的就将作用全部记住,无用的就抛之脑后不占分毫大脑内存。

  倒也不能说他无趣,毕竟当时被授予的生存法则便是如此。

  贾法尔将清晨采摘下来的花瓣根茎洗净晾干,摊开摆放在窗台,洋洋洒洒占据了整个平面。他做完这些事后将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却不曾在窗台边缘多作停留,而是毫不犹豫地走去了房间的另一边。

  辛巴德从外面回来时只见孩子双手抱膝坐在距离窗台最远的角落,那个阳光够不到的深处前方被光影割裂成两个截然不同、却又通过分界线紧密维系在一起的世界。他觉得贾法尔就像是一只幼年的夜行兽,蜷缩在阴暗夹角唯恐被太阳的热度灼伤、眼底却掺杂著飞蛾扑火的万劫不复与小心翼翼的憧憬试探。他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是个健全的人类,却活得像是一件失去了灵魂思想的「物品」。

  不、或许……曾经被灌输的理念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他沉下脸来,从外带回来的明媚笑意消散得一干二净。这个时候他注意到了窗台上的缤纷色彩,却因被阳光晒干水分而失去了原有的生机。“那是什么?”他走到孩子身边轻声询问,放缓的声线像是怕惊扰到了躲藏在浮尘里的精灵。

  贾法尔闻言仰头望他,冰冷的浅灰色里始终没有一丝一毫融化的痕迹。他歪着头张了张嘴,别扭地摆出一副看似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天真样子,组织了半天语言才缓缓道出一字:“花。”

  “贾法尔喜欢花么?”

  “不。”

  话题还未延伸开来便被毫不留情地截断,辛巴德发现在答完他的问题后孩子就像完成了一件任务那样松了口气,低下头去将注意力从所有事物上收回,以一副雷打不动的自我保护姿态木然地顶着地板发起呆来。

  又或许是在思考他这个年龄不该思考的事也说不定。

  真是的──简直像个小老头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对此感到无奈的辛巴德碎碎念叨著踱步去窗前,在看到不少种眼熟的药草后大致明白了孩子采集他们的原因。他几乎是无力地想要叹气,却又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叹气的理由,于是手指在半空中毫无意义地比划了个圈儿,再折返回去烦躁地抓挠鬓发。他试图寻找话题以逗孩子开口多说些话,只是按照以往经验扯家常的失败几率高达百分之百。辛巴德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和能让孩子感兴趣起来的话题,与此同时视线停留在了边角的那片豔丽颜色上。

  咦,天竺葵……?

  大概是用来驱蚊的吧。

  辛巴德猜测着它们的用途,并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瓣天竺葵花瓣,那片花瓣表面清清爽爽没有半分花粉的黏腻触感。他稍稍想象了一下孩子蹲在面盆旁边搓洗花瓣的画面,不由乐得差点笑出了声,好在很快就收敛下来,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对着一瓣花瓣傻笑绝对是件看起来就非常蠢实际也非常蠢的事,可以的话他不想再在这种细节问题上扣减自己在贾法尔心目中的威信值——何况它们可能早就已经为数不多。

  也不知道这么多的品种贾法尔是从哪儿找到的,他想,有些可惜地感叹窗台上竟没有一朵完整的花。

  送人的话,果然还是完整的一朵比较好吧……

  他将指间的花瓣塞入口中咬,些微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混合着一种奇妙的、像是阳光晒过后才会有的芬芳。

  “——你在干什么啊!”

  下一秒衣袖就被人死死攥紧,辛巴德发誓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贾法尔如此气急败坏的表情,夹带着懊恼与微妙的「恨铁不成钢」,倒是比原先鲜活了不少。

  “贾法——”

  “你知不知道那些可能会有毒?!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随随便便把东西往自己嘴里塞!连我都知道不可以随便吃颜色鲜艳的事物好吗?”

  小小的孩子紧张兮兮地拽着辛巴德的衣领迫使他弯腰并踮起脚来,动作粗暴地掰开后者口腔检查那瓣被嚼烂成泥的花瓣,在确定不是什么携带毒素的品种后松了口气将被口水濡湿的手指在辛巴德的衣领擦了擦。他气鼓鼓地双手叉腰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黑茶色后泄了气,心中油然而生一种类似于蓄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看,你还是可以露出这样可爱的模样的嘛。”

  “…吵死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话!”

  像是得知自己被戏弄所以羞窘到炸毛的小动物,贾法尔仰着头拔高音量对辛巴德喊道,随即捂住了耳朵表达出「拒绝接收任何来自辛巴德的声音」这样的意图,眼睛却死死等着辛巴德的脸。后者深知自己把人逗过了头,摆了摆手想要安抚却不得要领,手忙脚乱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半,然后随手捧起一把花瓣举高在贾法尔头顶斜上方。

  “好啦好啦,对不起。作为道歉——”

  辛巴德故意放缓了语速,一字一顿让孩子看清自己的口型。他当然知道解读唇语也是贾法尔尚在组织中时学习的一环,所以即使没有声音,自己的话语也照样可以传递。

  “——这场「花雨」送给你。”

  他悄悄使用魔力让屋内刮起微风,为了不让孩子起疑心特别留意了一下方向,造成一种风是由屋外吹进来的假象。掌心的花瓣顺着风缓缓飘落,拂过贾法尔的脸颊和发梢,调皮地在他面前打了个旋儿最终挂在鼻尖,惹得他“哈啾——!”地打了个喷嚏。

  ……都做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继续生气?尽管这种表演在贾法尔眼里是逗弄小女孩的把戏,但心底还是克制不住地感到开心。

  ——甚至开始有些讨厌起这样的自己。

  见到孩子捂在耳朵上的手有了松开的迹象,辛巴德决定再接再厉。他眼尖地在窗台上找到了最后一瓣天竺葵花瓣,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它取来放在嘴边用唇轻轻碰触,接着把它戴在了贾法尔耳畔。

  “‘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虽然有些肉麻,但确实是我此刻的心情。”

  “……?突然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孩子怔怔地用指腹去摩挲那片夹在发间的花瓣表面,然后把它摘下来扔在地上不予理睬。他对于辛巴德的话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不解,后者以为会有的喜悦欢欣反而少得可怜。

  贾法尔发现自己完全摸不懂辛巴德思维的跳跃性,就像他完全不理解「花」和「陪伴」之间的跨度究竟在辛巴德的脑内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它们被联系在一起。

  “这是花语哦,花——语。贾法尔不会是没有听说过吧?”

  “没有。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与我无关。”

  贾法尔的反应着实让辛巴德吃了一惊,因为这同他模拟出来的结果南辕北辙。情报不足,失策。他低声反省道,语气中有一种微妙的懊恼。

  不过未来的国王先生是不会被这些小挫折打倒的。辛巴德很快便振作起来,并试图扭转固执的(前)小杀手认为花语无用的观念。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如果别人送你一朵象征着辱骂含义的花,不懂花语的你难道要笑着接受吗?”

  “不。心已冰封的我根本不会拥有笑容,更不会收下来历不明的人送出的花。”

  ——另一边倒是回应得理直气壮斩钉截铁,压根不理会某人的苦口婆心。

  辛巴德摸了摸自己鼻尖,对于这种类型的话语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低着头思索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手掌压在贾法尔发顶稍稍用力,揉乱了孩子的一头银发,同时结束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开展的十分不顺利的话题。

  “总而言之……那种事以后再说吧,在此之前或许把房间打扫干净才是我们最需要首先完成的事情。”

  “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请自己收拾。”

  “喂喂,还不都是为了要逗你开心吗?不要说这种无情的话啊,太伤人心了。”

  “但是我并没有求你逗我开心。”

  “……”

  

-

  

  只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时隔多年以后依旧会被忆起,尽管那时记住它的只剩下一人了。

  那是一个罕见的、没有被公文包围的日子,不真实到让贾法尔差点以为太阳没有从东边升起。本意是想干脆把明天要处理的事务拿过来做的,无奈于平日里温柔娴淑的副官在得知了他要继续工作的意向后,没有商量余地的瞬间原地化身为母老虎,双手叉腰满腔愤怒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他打晕再拖去休息。

  “难得休息一下又不会怎样!贾法尔大人就不要再坚持了,好吗?”

  女孩子这样说着,强硬的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了祈求,勾起了贾法尔心中为数不多的愧疚。可能是自己经常性不要命的工作态度让她担心了。贾法尔这样推测,不是很习惯去拒绝一个女孩子这样为他着想的请求,沉吟片刻便妥协着让出了一小步,虽然没有如副官所愿回寝殿休息,好歹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跑去了距离白羊塔不远处能看到天空的地方晒太阳。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得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打个小盹。贾法尔拢起袖子找到一处可供他靠着的地方,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便将身体重心全部放松地倚在了那里。他懒洋洋地半阖着眼,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享受这闲暇的时光。

  一瞬间,似乎能够理解辛总爱翘班的想法了。

  贾法尔低垂下眼帘轻声叹气,随后便听到了一个似乎在跑跳的脚步声。他急忙站直身子抚平官服上的褶皱,在打理好仪容后那个活泼的身影便闯入他的视线,应该是碰巧路过的,因为在和他对上视线后少女的脚步有一刹那的凌乱。

  “啊~贾法尔先生!”在看到贾法尔没有在白羊塔内时手中捧着一盆花的皮斯缇似乎有些惊讶,她愣了愣,直到站在肩头的小鸟发出啾啾鸣叫才想起要出声打招呼。不过贾法尔也不是那种在意别人对他的礼节的人,对于这样的失礼并不在意。

  “日安,皮斯缇。……你手里的那盆花是?”

  皮斯缇瞪大了玫红色的眼,歪着头像是在疑惑贾法尔怎么会突然对这种事上心。接着她将那盆花递到贾法尔面前,咧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啊啊这个的话,据说是天竺葵哦~没有在辛德利亚看到过的花,还是今天在货船的角落里发现的呢。”

  据说可以还用来驱赶蚊虫。金发的女孩子竖起一根手指这样补充道,随即注意到了贾法尔的表情。那是一种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汇进行概括的样子,夹杂着怀念和慨叹,仿佛她手中这盆花是什么重要的信物。

  是想要吗……?皮斯缇不确定地判断着,下意识将花盆往贾法尔的方向扬了扬:“如果喜欢的话,就送给贾法尔先生吧。”

  下一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贾法尔将所有外露的表情被悉数收敛。他摇了摇头谢绝了这份好意,微微躬身行礼:“谢谢。不过不用了,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毫无用处。”

  

  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

  贾法尔想起十几年前尚是少年的辛巴德这样对他说着,吝啬小气的只送给了他一瓣花瓣。而当时的自己也并不清楚所谓花语的含义,随手将其丢弃结果再也找不回来。

  如今他为了解读各种场合可能会出现的、以花为线索的暗示,已经掌握了全世界大部分花朵的花语,可是那个曾经怂恿自己学习花语的人却只记住了些许皮毛而已。当然这种情况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就算是辛巴德本人也想象不出自己拼命去记去背花名和花语的模样。

  没有记错已经是谢天谢地,更不用说那些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偏门。

  他已经知足了。

  

  不只是,很高兴能陪在您身边……

  贾法尔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一朵盛开着的天竺葵,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神情来,一遍一遍在心底重复着同样的、却永远都不可能向对方说出来的话。

  ……还有,只想与您长相厮守。



感谢点阅❤

——谢谢当时的亲友和辛贾战友们包容了如此幼稚任性的我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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